灯光洒在球场上，白云街道的没有壹篮球馆，空气里都是橡胶和挥汗的味道，东阳队刚喊完一句横竖都要赢，耳朵都还嗡嗡地。浙BA，全名浙江省城市篮球联赛，全省90个县市区，人人都想出线，这不是小打小闹的比赛。一到晚上，金华市体育中心的气氛就不一样，离揭幕战也没几天，每个人心里打着鼓。
这队员，翻翻名单，十八个人，什么样的背景都有。有老炮儿，有学生，有白领，有乡镇干部。大家都坐不住，一个念头，别丢东阳的人。控球后卫吕思远，91年生，没事就带着篮球往球场凑。他还真有点名气，上一年三宝村队的冠军，就他带的。人不是特别壮那种，眼神很稳，控球稳得一塌糊涂。聊起义乌，这支对手怎么看？他嘴上没夸，眼神扎实，说全力以赴。
张伟鹏，横店镇的，打过大学省联赛，阳光组第一，办公室里同事都拿他当楷模。他自己清楚，能进队不容易，早晨出来跑圈，晚上练投篮，二十几天硬生生减了十斤。自己逼自己，他也乐呵，“那句‘你最光辉的时刻是什么时候’，灌篮高手里有，轮到自己能代表家乡，这比啥都值。”
队里年纪小的张钧毅，才十八九，山东读大学，一米九的大前锋。篮球架前一抬手，其他人只能仰头看，有时就干脆来个扣篮。去年在校队也算混了头脸，进了东阳代表队，自己觉得身上有了责任，朋友圈里一天比一天多红圈，“其实大家都羡慕我能参加。”
走进球馆，别的县可能拉了两条横幅就算支持，这边请了塞尔维亚教练马里奥。东阳极致篮球馆早有名气，三人篮球国家队他也带过，外面的联赛看得多。训练里不停喊声，从准备姿势、脚步移动、再到配合，都琐碎。五天时间，七月八号到十二号，教练每天下班后一溜烟进训练馆，安排紧到没空多说一句废话。技战术练的节奏快，体能强度大，有人咬牙忍了，也有人临时请了假，“怕落下一节，掉队都跟不上。”
从外面进场，场馆透着股“真打硬仗”的劲儿，高强度分组对抗，分明是先演练战术再磨默契。球一运，鞋底一蹭，大家的注意力拉满。每个细节反复强调，不管是挡拆还是换防，马里奥一句话就能叫停，小到手型，大到整套进攻起手式，都不放过。
队里氛围，没人摆架子，训完摸头发，一起撸胳膊喝冰水。年纪长的照顾小的，新人交学费老队员讲经验。训练间隙一聊，能听见吕思远说，“去年村BA压力也大，今年有市里领导看着，输不起。”张伟鹏摇头，“象征东阳形象，比赛打得开心就行，比分不重要？谁信，输了回家都不好意思见人。”
预选赛金华片区，七天时间几队就得见分晓。揭幕战碰义乌，外头都说劲爆不好打。队里情报说义乌球员拼劲大，身体素质一个比一个好，但东阳这边自信不是靠嘴。训练里马里奥讲了好几遍，“少犯错，节奏打慢，机会来了就要抓住。”数据分析组也没闲着，还专门给每个队员打印了义乌队过往投篮区域、上赛季失误统计。“就这份资料，队里看了一晚上。”
东阳队打法，定位团队篮球，讲求轮转防守，张伟鹏外线准，张钧毅内线能冲，节奏一快对面布防都慢半拍。吕思远控球不急，喜欢一慢一快调动全场，但碰到高压逼抢容易被切球，进攻还得靠团队。第二阵容补充了两三个外线射手，战术上是“一星四射”的变形，自主打挡拆，转换节奏要快，但对抗激烈时也容易乱。场边有队员平时在单位里做行政的，效率高，防守下手狠，篮球场一到活塞一样。场馆外面有人抽烟，有人刷手机，偶尔听见家属给谁鼓劲，“别怕那几个高的，你拼了爹妈都看着。”
训练时看气氛也很紧张，输了分组对抗的被罚负重跑圈，赢的能提前收工。大家一边喘气一边笑，夜里十点多还不愿走，有小孩在场边追着家长喊“爸爸加油”。队员手上磨出新茧子，衣服湿透，有的还带着上班的疲惫，汗里却全是冲劲。队长私下里说，“每场球，都是耗光力气才罢休。”
整个浙BA赛制也复杂，先有县市区预选，每组头名才能进城市争霸，最后厮杀到明年春节前后。对这些半路训练的球员来说，能多打一场是一场。东阳队自知难处，人员不是最强，有几个主力还在请假调班，18个人里有两三个第一次摸职业级的比赛地板，全靠集体补位。
说到底，东阳队能撑起来的东西不光是球技，关键是心理韧劲。每次分组对抗，彼此互相提醒，动作不到位立马推倒重来，战术板上满是写到擦不掉的记号笔痕迹。马里奥说，“只要不怕累，打法就行。”队员们嘴上不说，心里一根弦都崩着，争口气、保东阳名字在赛场上，打出个样子。
社交媒体上队员不少还有粉丝，队里有个志愿者专门给大家拍视频发抖音，每一次训练的高光时刻都剪出来。评论区下面，东阳本地、小镇、邻村的网友留言一大堆，有的直接喊出场馆门票能不能提前买，有的问球衣啥样，有的给某某点名加油。“我们就是热爱篮球的一群人，没有名气，也不是职业，就想代表家乡争个好名次，”志愿者这样总结。
距离揭幕战没几天，每天晚上灯一亮，球馆人气都不散，训练结束后有队员自愿加练罚球、三分，趟水泥地跑提腿、做拉伸，“管他对面多强，反正上场就冲。”对外是口号，对内是承诺。横竖都要赢，有争气的要强，也有对家乡的自豪。东阳这队伍，球场外也有一股子亲和力——毕竟家门口的比赛，自己孩子，邻居，前同学都能来瞧，每一个抢篮板的瞬间，都是一种表态。
浙BA不是简单的比赛，是整个县市的荣誉感较量，有人看重技术，有人看重拼搏，有队员说，“我们东阳没什么，图个团结，对手再强能咋的，拼呗！”比起职业联赛多了些生活里的琐碎味道，其实反而更吸引人。东阳队能走多远没人敢打包票，横竖都要赢，更多是一种态度。要赢对手，要赢自己，更重要是把家乡的旗帜扛起来。这种力量，只有实地去过、感受过的人才懂。
这就是东阳队，横竖都要赢。预选赛开战前，训练馆的光永远亮着。拳头握紧，心气提足。胜算多大不好说，但每个人都知道，这场球，必须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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